风竹

　　【冢越】聚会

　　年底事多，一直在加班，没时间写文。现在抽空更一个小短文，证明我没有跑路。仁王越那篇没了灵感，暂时坑着吧。

　　这篇文断断续续写了一周，思路一直被打断，勉强写完。

　　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　　距离青学网球部获得全国大赛冠军的那一日已经过去十年了，作为当时副部长的大石提议举办一次青学网球部的十周年聚会，日期就定在他们赢得全国大赛冠军的那一天。

　　大家纷纷响应，表示那天一定到场，不会缺席聚会。

　　接管了他爸寿司店的河村隆强烈要求聚会的地点就定在他的寿司店，当年大家赢得比赛之后也是常常聚在他家寿司店里庆祝，这一次的聚会还是在他家的寿司店里举行，他还想让大家尝尝他现在做的寿司呢。

　　本来不想麻烦队友的大石经不住河村隆的恳求，于是问大家在河村家的寿司店举办怎么样，大家觉得可以，于是聚会的地点就定在了河村隆的寿司店。

　　龙马本来不想去的，可是大家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，如果他不去，可能会扫了众人的兴，况且他也很想念当年在青学网球部的日子。

　　犹豫再三，龙马还是去了。

　　刚走到寿司店门口，龙马就听到店里面传出的热闹声音。

　　龙马没有勇气先掀开门帘，他觉得还是在外面待会比较好。

　　龙马后退一步，不料却撞到了人。

　　“对不起。”龙马第一时间道歉。

　　那人扶着龙马的肩膀，说：“没关系。”

　　听到背后人那熟悉的声音，龙马僵直了背部，顿时觉得乌云罩顶，他查过今天的日历，上面说今日不宜出门果然是真的。

　　龙马抬头，对上了来人的眼睛，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关心还有他看不懂的情绪。

　　“部长，好久不见。”龙马不自然地笑着打招呼，他还没有做好见面的准备，浑身上下写满了尴尬。

　　“嗯。”手冢看了龙马好一会儿，看得龙马很心虚，他继续说：“好久不见，龙马。”

　　虽然手冢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，但是龙马隐隐觉得部长好像有点不开心，可是他觉得这句话不能问出口，想了想，龙马压下心里的疑问。

　　这时候听到门外动静的菊丸掀开门帘，看到龙马正站在门口，激动地扑到龙马的身上，抱着龙马，还得寸进尺地揉着龙马的头发，抱怨说：“小不点，你怎么这么晚才来，我等你好久了，待会儿惩罚你喝乾汁噢。”

　　“不喝。”龙马被热情的菊丸弄得懵逼了一下，听到乾汁两个词立即反射性地拒绝，他在菊丸的怀里挣扎着，“菊丸前辈，你快放开我，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。”

　　“小不点长大了，也知道臭美了。”菊丸笑嘻嘻地说，还变本加厉地揉搓龙马的头发。

　　龙马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，他看着站在一边不动弹的手冢，琥珀色的猫眼瞪着对方，脸上气鼓鼓的，像一只河豚。

　　怪可爱的。

　　一边杵着的手冢看了一会儿他们两人的打闹，在龙马的瞪视下才好心将龙马从菊丸的魔爪下救出来，“英二，好久不见。”

　　“嗨，手冢你来了。”不知道为什么，菊丸面对手冢还有有点怵，可能是当年部长的积威给他的阴影太深了。

　　“手冢，越前，你们俩终于来了，大家都在等你们，快点进来，聚会要开始了。”看到菊丸半天没回来的大石有点担心，于是出门来看看，便见到站在门口的三人，觉得三人之间的气氛奇奇怪怪的，不过大石没有多在意，今天难得聚在一起，他非常高兴地说：“英二，你想要吃的寿司上来了，你再不进去，桃城就要吃光了。”

　　听到大石的话，菊丸急得跺脚，他向着店里大喊：“桃城，你不许吃了，留给我一点。”

　　“小不点，我们快点进去。”菊丸拉着龙马的手，还没等龙马答应，就将人拖进了店里。

　　懵逼的龙马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，他说：“菊丸前辈，你快放开我，我自己可以走。”

　　菊丸被大石的话刺激到了，他似乎没听见龙马的话，拉着龙马找桃城算账去了。

　　大石好笑地看着两人，摇摇头。他看向手冢，笑着说：“手冢，好久不见了，最近过得怎样？”

　　虽然他们一直有联系，但是仍然比不上面对面的聊天。

　　“还好，你呢？”手冢说。

　　大石看向店里，隔着一层门帘，但仍能清楚地听到里面菊丸怒斥桃城的声音，笑着说：“还不错。”

　　“我们也进去吧。”大石看向手冢。

　　手冢听到里面打打闹闹的声音，不免露出一丝怀念的神情，“嗯。”

　　“真怀念当年大家还在一起打打闹闹时光。”大石跟在手冢身边，一脸怀念地说。

　　手冢刚进门，就被菊丸放礼花筒，弄得满身彩纸。

　　“手冢部长，你来迟了，要接受惩罚。”桃城一脸不怀好意不怀好意地说。

　　菊丸在一边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。

　　手冢看着桃城手中拿着的那杯颜色诡异的不明液体，又瞧见站在一边隐隐看好戏的不二与龙马，拿着笔记本不知在写什么的乾真治以及面色难看的海堂薰，冷静地说 ：“抱歉，我来晚了。”

　　至于桃城手上的那杯诡异液体，不用想也知道是乾的杰作，手冢瞥了一眼，就移开了视线。

　　“手冢，尝一尝我最近研究的新口味寿司。”河村隆端着一盘卖相不错的寿司走过来，憨笑地说。

　　手冢拿起一块，尝了尝，夸奖说：“味道非常不错！”

　　河村隆高兴地说：“那你就多吃点，不够的话，我再去做。”

　　手冢点头。

　　桃城和菊丸不甘心，还想说话的时候，大石走上前一步说：“好了，不要胡闹了，现在大家都集齐了，快入座。”

　　众人纷纷回到座位上，手冢看到龙马的身边空了一个位置，顺势坐了过去。

　　当手冢坐下时，龙马微微一愣，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，伸手拿了一块寿司吃拿起来。

　　手冢看到龙马的小动作，嘴角微扬，他微微探身拿起龙马面前的寿司，与龙马的距离拉近一点。

　　龙马慢慢吃着寿司，垂眼看着桌子的纹路，他隐隐闻到身旁之人身上传来的香水味，很好闻，感觉可以使人放松心情。

　　渐渐大家聊起了天，消散了距离感，彷佛回到了当年大家在一起的时光。

　　龙马被桃城拉着说话，菊丸插了进来，三人玩做一团，龙马也暂时忘记了手冢的存在。

　　手冢、大石、不二、乾真治则是看着他们三玩闹，一边聊着最近过来工作生活。

　　席间，桃城不小心打到海堂薰的头，正在喝水的海堂打翻了水杯，湿了裤子。

　　桃城道歉，但是海堂不接受，两人又开始吵了起来，龙马拉着桃城，河村隆拉着海堂，心累地劝架。

　　最后手冢发话了，两人在安静下来，负气地扭头，哼了一声。

　　聚会从白天持续到晚上，大家摸着吃撑的圆滚滚的肚子在河村寿司店门口分开。

　　龙马寻了一个贩卖机，看到已经很久没有喝过的Fonda，当初他怎么也喝不腻，但在走上职业之路后，就被迫戒掉了。

　　被聚会勾起回忆，龙马掏了掏口袋，找出几枚硬币，又看了看果汁的价格，发现价格涨了，钱不够。

　　龙马面无表情地看着玻璃另一面的果汁，聚会时的好心情一扫而光。

　　倒霉死了！
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

　　龙马听到背后传来的熟悉男声，不由得转过身去看，手冢正站在路灯下看着他，灯光照在手冢的脸上，显得他越发俊逸，龙马觉得大概是灯光的问题，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心跳得快。

　　不敢再看手冢，龙马低头看着黑黢黢的影子，镇定地说：“没什么。”

　　说完，龙马就急着想要走，被急赶上来的手冢拉住手腕不让他跑了，手冢低声问：“你在躲我？”

　　“没有。”龙马想也不想说，他又掩耳盗铃地补充了一句，“部长，你想多了。”

　　手冢表情淡淡地看着龙马，龙马被他看得心虚极了，眼睛向四周飘，就是不肯看手冢的脸。

　　“你知道了？”手冢突然发问。

　　龙马被手冢这不明不白的话弄得满头雾水，“什么？”

　　手冢抚着龙马的脸庞，不再让他逃避自己，看着龙马那双琥珀色的眼睛，一字一句说：“你知道了吧，我喜欢你的事。”

　　龙马真确地听见了手冢的话，可是一种虚幻的非现实的感觉笼罩着他，让他觉得眼前的人只是他的幻觉，周围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。

　　他恍惚想起上一次打完了比赛，部长来为他庆祝的时候，他困得闭上眼睛，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，他听见部长叫他，可是那时候他困得睁不开眼，就没有回应部长的话，手冢以为他睡着了，然后龙马感觉被人亲吻了嘴唇，还听见部长轻声说：“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我？”

　　当时龙马就很震惊，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，不然怎么觉得部长吻了他？

　　龙马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幻觉，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不自觉地回避手冢，与手冢的交流减少了。

　　聪明如手冢当然发现了龙马的异状，龙马的逃避让他很受伤，可是对于龙马手冢还是不想放手，所以他今天挑明了，要一个回答。

　　龙马想要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当作幻觉。

　　可是脸上抚摸他脸的手却是真实温暖的，打破了他的幻想，龙马红着脸，磕磕绊绊地说：“部长，你是不是喝醉了？都开始说胡话？”

　　手冢将脸靠近，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，龙马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，手冢说：“你可以闻闻看，我有没有喝酒。”

　　龙马现在就很慌张，“不，不用了。”

　　手冢问：“你的答案呢？”

　　“什么答案？”龙马懵懂地问。

　　“我喜欢你，那你呢？”

　　龙马更慌张了，他想要开口拒绝，可是看着手冢的脸，他却说不出任何话。

　　想了很多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，龙马眨眨眼睛，“部长，你怎么会喜欢上我？”

　　龙马觉得很不可思议。

　　手冢：“很奇怪吗？”

　　“嗯。”龙马犹疑点头。

　　“缘分就是这么奇妙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你，等我意识到的时候，我已经不能自拔了。看到你的出现，我的心就很开心，想要和你待在一起。可是你一直不开窍，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现在网球是我和你唯一的联系，可是我快要退役了，与你的世界会越来越远，总有一天我们之间只剩下曾经的部长与队员的关系，我不愿意就这样走出你的世界。我想和你一起经历时间，一起度过每一天，一起到白头。”手冢说到最后，神色变得暗淡了。

　　“退役？！”龙马非常震惊，“部长，你为什么要这么早就退役？”

　　手冢摸着左手的手肘部位，“这条手臂以前受过伤，虽然当初治好了，可是这些年的网球生涯让它不堪重负，医生说如果我再继续打网球的话，这条手臂就废了。”

　　听了手冢的话，龙马担忧地看着他，“对不起，我......”

　　“你不用道歉，这是我的选择。”手冢牵起龙马的手，摸着他手掌上的薄茧，“你放心，我的手伤不影响日常的生活，只是不能再这么继续打网球了。我不想用手伤博得你的同情，我希望你能真正考虑一下我的感情。”

　　话题被手冢带回来。

　　龙马不知道怎么回答，内心一片混沌，找不到出口。

　　手冢伸手抚上龙马的心跳之处，“按照你的性子，如果真的对我没有感情，在我开口的时候就已经拒绝了我，不会跟我说这么久的话。龙马，你也是喜欢我的吧？”

　　听到手冢的最后一句话，龙马感觉耳边一声惊雷乍响。

　　看着手冢的认真的脸，龙马很想开口说不是，可是他几次想要张口，却怎么也说不话来，“我，我不知道。”

　　龙马很想逃离这里。

　　手冢看着眼前人，“你不用急着回答，我希望你想清楚之后再做决定。”

　　龙马现在心思一片混乱，他需要冷静一会儿，听了手冢的话，他点了点头，“嗯，你让我想想。”

　　手冢暗地松了一口气，没有直接拒绝就好。

　　“太晚了，我送你回家。”手冢说。

　　龙马胡乱地点头，神思不属跟在手冢的身边。

　　手冢将人送回了家，看着龙马进了家门才转身离开。

　　浑浑噩噩的龙马泡在浴缸之中，看着乖巧地蹲在一边看着他洗澡的卡鲁宾，他苦恼地说：“卡鲁宾，手冢部长今晚向我告白了，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？”

　　“拒绝他？”

　　一想到以后和手冢部长越走越远，龙马就觉得心里不舒服。

　　“接受他？”

　　可是龙马觉得和手冢部长谈恋爱感觉怪怪的。

　　但为什么内心却有点小开心呢？

　　“卡鲁宾，你说呢？”龙马期待地看着爱猫。

　　卡鲁宾歪着小脑袋可爱地看着自家主人，喵了一声。

　　“拒绝，你就叫一声，接受叫两声。”龙马趴到浴缸边说。

　　卡鲁宾被浴缸里溢出来的热水弄湿了毛毛，不开心地叫了两声，然后转身跑出了浴室。

　　龙马听到卡鲁宾的两声猫叫，愣愣地看着卡鲁宾跑开，“你叫我接受他吗？”

　　龙马将全身浸入热水中，完全放松心神。

　　他不禁回忆起和手经历过的点点滴滴。

　　高架桥下的那一场比赛、平时的网球训练、还有一场场的网球比赛......

　　原来他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，经历了这么的事情。

　　龙马在家里待了三天，也想了三天，决定给手冢打电话。

　　“部长，我们谈谈吧。”龙马撸着卡鲁宾，想要从卡鲁宾身上汲取一点力量。

　　“好。”手冢迫不及待地回应。

　　“明天早上十点，见面地点就在我们以前比赛过的那座高架桥下的球场。”龙马说完，没等手冢说话，就挂了电话。

　　第二天，龙马慢吞吞地向着见面地点走去。

　　既想快点见到对方，可又不想见到对方，龙马就这样矛盾的心态纠结着走到了高架桥下。

　　龙马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不对劲，可是他控制不住，他的世界只有网球，对感情的事情一窍不通，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样的情绪。

　　当看到破败的球场中站着的人的时候，龙马的脑海里一片空白，什么情绪也消散了，眼中只看得到球场中那道清俊的背影。

　　手冢觉察到龙马的到来，他转身看到铁丝网外站着的龙马，笑着说：“你来了。”

　　龙马被手冢的笑颜惊艳到，他像一蜗牛慢吞吞地挪到手冢的面前，低头看着脚边盛开的野花，纠结怎么开口。

　　手冢不紧不慢看着龙马的发旋，他像一只耐心等待猎物出洞的猎手，冷静的外表之下是满满的势在必得。

　　龙马想了很多的开头，都说不出口。

　　“部长，我们，我们可以试试。”最后龙马小声地说。

　　手冢闻言，将眼前人抱进怀里，“我很高兴，龙马，真的，我太高兴了。”

　　龙马乖巧地任由手冢抱着，将脸埋在手冢的怀里，嘴角上扬。

　　其实这样也不错，龙马心想。